車容

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

【英宗】最近,我家人偶的样子有点怪?(上)

  

  → 玩票,OOC。需要带着一颗宽容的心来欣赏。

  → 为了充实TAG!!!!



  救命!我变成人偶了

  最近,我家人偶的样子有点怪?

  

  耀眼晴空下,如梦似幻的花之海洋。

  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那里。

  绚烂夺目的花田正中,碧蓝如洗的青空之下,微风拂过,花瓣飞舞,微风送来传来沁人心脾的芬芳。炫目阳光映照下,那片景色染上了白金色的朦胧光辉,几乎刺得人眼睛发痛的,周围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花朵的颜色、形状,都淹没在那盛大的白光之中,如同闪光的碎片在空中飘散。

  劲风吹过,他下意识抬手挡住了眼睛。

  透过指缝,却发现眼前多了一个身影。

  是“她”。

  如同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如同青空般明媚的眼眸,她微笑着站在那里,那么近,一抬手就能碰触到的距离。

  “玛朵莫塞尔……!”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辉。仿佛在回应他急切的呼唤一般,她张开双臂,轻轻叫出了他的名字:

  『宗君——』

  那是正如他所料清澈悦耳,如同天使般的声音。

  “你……”有些踌躇的,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你怎么——”

  『我有重要的事……必须要传达给宗君。』

  

  风起。

  狂风裹挟着花瓣,高高扬上天空。

  少女的裙摆和长发在风中摇曳,他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重要的事情……要传达给我?

  『迄今为止,这份心情一直不知如何传递给你……不,应该说,传达给你只会造成你的困扰。哪怕一直站在离宗君最近的地方,我也什么都没能做到。没有倾诉话语的嘴唇,所以无法让你了解;没有伸展开来的手臂,所以无法给你拥抱;没有自由思考的心灵,所以连‘我就在这里’这件事,都无法向你传达。』

  那些是,太过动人的话语。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追求过,如同美梦一般美好的话语。

  “不——我知道……!我知道的!你的想法,你的意志,‘你就在这里’这个事实……!”

  少女摇了摇头。

  『不。那只是宗君擅自的‘希望’,并不是我真正的意识。』

  “……玛朵莫塞尔……你……”

  『宗君,其实并不理解‘我’真正的想法吧?』

  几乎一瞬间,他所有的感情被内心深处忽然涌现的黑洞吞没了。

  “你也要背叛我吗……!背叛我,背离我的期待……!明明是个人偶……!”

  

  忽然,伴着隆隆雷声划过天空的闪电撕碎了这个世界的宁静。

  天色暗了下去,那些如同发光体般发光的花朵露出了本来面目,柔弱的花瓣在劲风蹂躏下被扯碎,高高抛向空中,终究化作灰烬。

  狂风之中,少女的身影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她急切的向他说着什么,但那些话语被风声与雷鸣掩盖,却未曾传达到他的耳中。

  

  ——直到。

  『是吗……宗君一直觉得自己是‘操纵’的一方,所以听不到。』

  

  ——真心——

  

  世界在崩塌。就像自己不知为何闯入这里一样,他意识到的时候,这个光辉绚烂的世界灿烂的外表正在大片剥落,粉碎,露出深不见底的阴影。

  震动。二人的立足点正在渐渐崩塌。

  “回来,玛朵莫塞尔。”他向她伸出手去,“回到我的身边来。‘人偶做得太好以至于产生了心’?别开玩笑了。我既不是创世神也不是造物主,只是一介提线的操作者罢了。‘没有心的造物才算是人偶’——我会向所有人证明这一点。”

  『我做不到,宗君。……因为我,就是宗君的内心啊。』

  “你在说什么……”

  『宗君现在听不到我的声音,是因为你对自己抱有深刻的疑惑和不信任感的原因。相信吧。人的真心不会背叛自己。宗君,你并不是没有内心的人偶,你的真心永远不会背叛你……!』

  “可笑……!我是‘操纵’的一方!我的心一直都在那崇高的舞台高处,不是区区人偶所能揣测的东西!”

  

  咔嚓。

  如同摄像机的镜头裂开一般,世界被剖成两半,说完的话与没能说出的话一起,一切化为齑粉。在比夜色更深邃的黑暗中下沉,一切没入黑暗。

  唯一一丝光明是在眼前朦胧升起的,如同光雾般的“她”的残像。

  『有件事忘记说了。』

  

  舞台的灯光次第亮起,他孤身一人站在谢幕时的舞台正中,台下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冷漠的视线化作巨大的威压,死一般的寂静中,人偶挣脱了他的双手,伴着巨大的掌声亲自谢幕。那身影在盛大的光辉中化做实体,喝彩的礼炮如同光之碎屑般飞舞,金发,青空色的瞳孔,笑着对他说。

  

  “——其实我不是玛朵莫塞尔。”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急促的响声。他悚然一惊,睁开双眼,正好与电子表盘打了个照面,如果那上面显示的时间没有错的话,那么现在距离第一节课开始的时间已经无法用“快要迟到了”这种悠闲的词汇来描述了。

  但他并非为了这种事而紧张,不如说正相反,看到这个,他整个人就像是剧烈绷紧后放松的琴弦一般,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上来。他忍耐着眩晕感,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个时侯他才意识到到冷汗不知何时渗透了背脊,在这晴朗的清晨,后背升起的森森寒意仍令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深深吸了口气,心脏依旧剧烈的搏动着。

  盯着响个不停的闹钟看了好一阵子,斋宫宗终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糟透了……”

  

  正如他的预言一般,以一个糟透的早上开始的最糟糕的一天开始了。

  

  “宗君——”

  他一边按掉闹钟——这是他房间中陈设不多的现代化用品之一,是影片因为“这样哪怕我上早班,老师也不会迟到了呐”这种怎样都好的理由赠送给他,然后自作主张的放在他床边的,当然,这种事情到如今怎样都好——虽然心里极度抗拒,但还是忍不住回想起那个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梦。事到如今还会梦到这个,只能说明他远比自己认为的还要在意某些事情——尽管他并没有试图否认这一点,但这还是令他感到十分难以接受。

  “宗君?宗君——你在听吗?”

  啊啊,哪怕在梦里也罢,竟敢亵渎我最可爱的玛朵莫塞尔,简直罪该万死!可恨……那个男人,哪怕稍微有点凑巧也不能……啊啊,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下流!无耻!

  “宗君——上学要迟到了哟?”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到底是谁在说话,吵……

  

  他顺着声音望过去。

  柔顺的金色鬓发,祖母绿色的晶莹双眸,身着以梦之咲制服颜色为基调的奢华天蓝色长裙——那容姿兼具威风凛凛与楚楚可怜,身高大约40厘米,小小的淑女站在阳光洒落的书桌上高傲的低头俯视着他,随后拎起裙摆微微屈膝。

  “早安,宗君。真是美好的早上呢——话是这么说,如果你不适可而止的放弃露出那种呆滞的表情,校门就要落锁了哦。”

  他凝固了几秒。然后——

  揉了揉眼睛。

  然而没用。再看一遍,“那个”还是站在那里,在动,甚至——在说话。他向天发誓,他甚至从那一体成型的面孔上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略带几分讥诮的微笑。

  他感到太阳穴一紧,眼皮又开始跳了。

  这个场合下,最合理性的诠释无疑是——

  

  “……………做梦——”

  “并不是做梦哦?或者你自己掐一下自己的脸颊试试?毕竟离得太远,我就不代劳了。”

  “…………”

  

  “呜哇啊啊啊啊————————!!!”

  他猛地向后倒去,胳膊肘擦不小心擦过桌面,在一片嘈杂的杂物落地声中,他手脚并用的急速后退,直到后背碰到了墙壁的边缘。背心紧紧贴着墙壁,他慌乱的从地上拾起一把裁缝剪刀,指着书桌上的“那个”喝道:

  “你——你是什么!玛……玛朵莫塞尔在哪里!”

  “这可真是令人伤心的提问啊,宗君。”

  面对他的诘难,人偶——或者说,原来是他的人偶的“什么东西”露出了一副略带困扰的表情。鬼知道“那个”是以什么原理在运作的,她不单栩栩如生的露出了这种精确的表情,甚至抱着手臂撑着下颔歪了歪头——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的话,感觉反应未免也太过精妙了一些。

  “看就知道了吧?我是你最心爱的人偶玛朵莫塞尔啊。没想到宗君你竟然连我的脸都认不出来——”

  “脸我还是记得的!”不知为何,和这个存在的对话令他深感焦躁,“所以说,‘里面’——你的里面是谁!”

  “是玛朵莫塞尔哦?”

  “说谎!玛朵莫塞尔才不是你这样的性格呢!口调也和我的设定有些微妙的差异——”

  “设定?终于承认是设定了?”

  “和那个没有关系吧!玛朵莫塞尔是完美的淑女,惹人怜爱的天使!和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可是天壤之别!”

  他撂下这句狠话,却见对方忽然陷入了沉思似的喃喃自语道。

  “孤魂野鬼……哦………这样一说……有可能。”

  

  他战战兢兢的举着裁缝剪刀站了起来,准备随时扑上去制服这个正体不明的存在。却见在0.1秒的功夫,对方忽然换上了一副宛若阳光普照般的灿烂笑容,那天使一般的微笑,圣洁美丽直逼他昨晚在梦的一开始远远瞥见的那抹宛如从他的理想中走出的身影。

  “我有重要的事……想要传递给宗君。”

  似曾相识的对话。

  “其实我……”

  他都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就听对方径自讲了下去。

  

  “其实我是从名为‘玛朵莫塞尔’这具人偶中诞生的付丧神,是宗君唤醒了沉睡在人偶内心中的思念,赋予了我身体、灵魂与力量。所以严格来讲,我的名字还是‘玛朵莫塞尔’——当然,细节部分和宗君一开始的设想可能不大一样。”

  这还真是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只是……

  “这个设定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

  “既然是人写出来的设定,多少都会有点雷同的。”

  “你是不是若无其事的承认了这是设定……不对。”他忽然反应过来,“玛朵莫塞尔是法国知名的老字号匠人手工制作的高级品,于情于理都不可化作日本的妖怪!——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凭依在玛朵莫塞尔的身上?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啊,”闻言,人偶露出了一副令人火大的“拜托你用用脑子”的表情,略微僵硬的抬起手臂晃了晃,“即便我真的图谋不轨,用这个身体,能做到的大概也就是在散架前跑出这个房间吧?这种脆弱的古董品,如果不放在温度和湿度都适宜的展示柜里,状况只会单方面的劣化而已。这根本不是能每天架在手上拿来拿去的东西吧?”

  ……等等?

  “——你怎么知道……不,在那之前——我只有在学校里才会把玛朵莫塞尔拿到外面来哦?”

  

  “……”

  哪怕人偶没有呼吸,他都能感到对方的呼吸忽然停了一拍。

  “——你,是梦之咲的学生吧!!”

  

  意识到这个事实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成就感,反而瞬间觉得连头皮都要炸开了。已经没时间去想这个展开的科学性和这个故事的合理性了,面前人偶纤细而精致的身形,在他眼里看上去危险不啻于开始倒数读秒的定时炸弹——

  “你、你你———你是谁!”

  影片……影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不会把人偶带到公众场所的这件事,同理仁兔、鬼龙都被排除了。剩下的人中,和自己打过交道但是又不是太熟的人……

  他的脑内神经正在疯狂报警。原因不是别的,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噩梦。

  他从刚才就觉得这个展开十分眼熟。

  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只有最后的结果不要像那个梦一样——

  

  “嗯……甘拜下风,漂亮的推理。”

  人偶抱着手臂,向他眯着眼睛微笑道。

  “不愧是斋宫君,对于朝夕相处的搭档的事,果然瞒不过你的双眼——虽然我也没打算隐瞒就是了。”

  

  那份矫揉造作的态度,表情,措辞,最关键的,除了现在那票同班同学之外,他可不记得还有谁这么叫过他。

  

  “天——天、天……祥……院…………?”

  完整的挤出这个词,几乎动用了他全身上下的克制之心,但说道最后还是尾音还是像要断气了似的发飘。

  

  “呀,再次道声早安。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事隔这么久,再次见到你的脸真令人高兴——当然,或许你并不这么觉得也说不定。”

  斋宫宗表情麻木,面容紧张的在原地左思右想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这是死了吗?”

  

  “虽然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玛朵莫塞尔——天祥院英智态度岿然不动,依旧保持完美的仪态风度回答道:“但你最好还是尽量祈祷不要变成那样,否则我们就不得不像这样朝夕相处一辈子了——开玩笑的。即便是我的身体,状况也并没有恶化到今天就会一命归西的程度,所以我猜大概没问题吧。”

  “你……”

  “啊,当然也不排除我死后的怨念附在了你的人偶上,准备到死为止诅咒你一辈子喔♪”

  “……”

  说时迟那时快,斋宫宗面无表情的一把抄起人偶,随手扔进衣柜里,闪电一般“碰”的锁上了门。

  

  ——还真是奇怪的梦呢。

  

  “宗君,逃避现实是弱者的表现哦?”

  “——不要那么叫我!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换回矜持又高傲的语气开口:“再说,你的发言的真实性又由谁来保证呢?假设你的话是谎言,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帮助一个夺去我最爱的玛朵莫塞尔身体的恶灵呢?当然,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说的是真的……哼哼哼哼。”

  似乎是被压抑得太久了,他用一种遏制不住的喜悦语气大快人心的道。

  “真是活该,天祥院英智!看看你现在的德行吧!哈哈哈哈哈,滑稽之至!看到了吧,事实证明我才是操纵的一方!我才是操纵一切的,万物的帝王!你就努力扮演好一个人偶好好体验下人偶的人生吧!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我,帮你上紧螺丝,穿上提线,安排一场由你主演的人偶剧也不是不可以哦?前提是,你要按照我的想法起舞才行!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区区一介人偶的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人偶就像人偶一样,乖乖躺在收纳盒里等着我来操纵就好了!咔咔咔咔!”

  

  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多品味一瞬胜利的喜悦,就听衣柜里传来了微弱的讲话声。

  “……我记得这个人偶,是国外进口的手工制造高级定制品对吧?”

  哈。

  “各种配件的备品什么的……应该完全没有呢。”

  “…………”

  “可怜的玛朵莫塞尔,虽然不知道今天之后我会怎么样,但因为你愚蠢的主人做出的愚蠢的选择,你今天就要和这一点都不美丽的俗世说再见了呢,真是个令人伤感的故事。”

  “喂…………”

  “如果有来生的话,希望你能和这个把重要的搭档弃如敝履的负心汉保持距离呢。啊,真是可悲可叹的一生,悲运的人偶,玛朵莫塞尔……………嗯?这个可以扭断的吗?往这个方向掰的话……哎嘿♪”

  

  “咔啪——”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碎的声音。

  

  于是场景回到上一幕。

  “已经够了……!你想怎样!你这恶魔!”

  斋宫宗咬牙切齿的砸了下桌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人偶的微笑看起来越发阴森了。

  “刚刚被男人攥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的我反而更想说这句话呢。”

  “闭嘴!玛朵莫塞尔的身体的所有权是属于我的!现在只是没有办法才稍微借给你用用!你敢再哪怕碰掉她的一根头发试试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啊……这种台词留着七夕再说吧。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难关呢。”

  “哈?你说什……七夕?”

  ——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凡事都需要有个解决的顺序,既然现在的事态无法通过科学来诠释,我们只能根据通常观念假设,这个事件是存在解决方法的,而这种方法的存在必将伴随着某种条件——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哪怕凑齐了所有的拼图,也没有事件一定能够得到解决的保证,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除了相信这一点以外没有其他选择呢。”

  站在阳光映照的飞舞的光之颗粒下,对方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

  “什么,最坏不过是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这些都是在我现在还活着的前提下才有意义的假设了。”

  斋宫宗对他这番充斥着毁灭主义倾向的自我剖白似乎颇不以为然,他不快的挑了挑眉毛。

  “…………意思是,要我在一个假设的前提下行动的意思了?”

  “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证明其实际上真伪的方法,真相隐藏在黑箱之中。话虽这么说,但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哦,斋宫君。”他顿了一拍,若有所思的看了过来,“或者说什么,你对事件的起因有头绪吗?”

  

  他的脑海里成GB的海量影像瞬间闪回,又被理智瞬间强压了回去。

  “当然没有。”

  他义正辞严的说。

  “我建议你最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似乎并未对他产生什么多余的怀疑,对方摇头叹了口气。

  “就是因为找不到才觉得困扰啊,今天早上一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以防你想太多我再补充一句,昨晚我是普普通通的在自家床上睡觉的,并没有参加什么奇怪人士的可疑人体试验,也没有想不开去摸电门,或者在游乐园目击黑衣男子的可疑交易时被一球棒打破脑袋什么的。”

  “那种国民侦探风格的事件算什么啊?”

  斋宫宗神情严肃的思索了好一会。

  “该不会是你平时坏事做太多的报——”

  “你刚才说了什么嘛?”

  “不,没什么。话说回来,这还真是刻不容缓的严峻事态啊。确定不用我帮你联系警察或者自卫队吗?”

  “如果有用的话我确实很想这么做……不过毕竟这件事和你牵扯到一起,在事件解决之前,你被当成妄想型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强制收容的可能性还要更高一些,到那时别说解决眼前的难关,很有可能我会被当成诱发病症的原因丢进焚化炉进行销毁处置的。”

  “…………你平时到底都是用怎样的眼光来看我的啊?”

  “而且这类幻想风格浓厚的事件,到最后采用幻想风格的手段解决的可能性相对而言更大一些。在迄今为止市贩的各种面向青少年的娱乐作品中,倾向于用此类手段解决事件的几率比照以前也大幅的增加了。解决方法包括skinship、哲学辩论、吊桥效应等,借此增进彼此人生观的认可度、并升华友情或萌生爱情,最终依靠一些实质上可归功于都合主义、解围之神等形而上的外力解决了难关——虽然毫无参考价值,不过这就是这个业界的常识,我们不得不去遵守。”

  “…………………………你是在对业界宣战吗?”

  “过奖,你很有眼光嘛。”

  “谁在夸你啊!” 

  

  就在这时,悠长的钟声从门外传进来。带着些沧桑音色的座钟兢兢业业地敲满了九下,在这期间,斋宫宗一直在和自己的人偶大眼瞪小眼。直到他木然的瞥了一眼刚才被他打翻在地的电子钟,才发现现在真的已经9点了。而他就这样一大清早陷入令人怀疑自己精神状况的怪奇事件之中,和无机物进行了整整半小时无法带来任何成就感的空虚对话。

  见到他呆滞的表情,人偶几乎立刻反应了过来,“啊”了一声道:

  “一不留神,已经这个时间了呢。”

  只见“它”仪态优雅的走了过来,如同舞会上最闪耀的淑女一般,向着对面的人类伸出了手。

  

  沉默。

  

  “…………你想做什么?”

  斋宫戒备的皱起了眉头,满脸不解的问道。

  

  “当然是去上学啊,宗君。”

  对方展露了仿佛教会系女子学园钦点的姐姐大人对新生道“贵安”般的神圣笑容,阳光中的那个微笑引发仙乐齐鸣百合盛开,仿佛散发着天使般的辉光,也令他感到一阵突然袭来的强烈眩晕——

  “——你要去吗!?!就这样?”他忍无可忍的掐着太阳穴,“另外说了多少次——不要那么叫我!”

  “啊啦……我以为要兼职斋宫君的人偶,这种程度的讲究是必须的呢?” 

  对方捧着侧脸,似乎有些遗憾道。

  “而且,为了对应现在的事态,首先还是要收集‘我’的情报不可,而最快的办法就是去学校。另外就是——比如‘我’真的发生了什么万一,也希望你能提前做好由本人代替你的玛朵莫塞尔,一辈子和我打交道下去的心理准备…………话说回来,你从刚才开始都在做些什么?打击太大终于精神失常了吗?”

  

  只见斋宫宗一言不发的按动了书架旁的暗格,“吱呀”一声打开了书架旁的一间暗室,里面赫然陈列着——那正是自诩为人偶(wa)师(ma)的你们都知道的,个人财力和心血的结晶——

  堆积如山的BJD人偶和配件。

  具体厉害到了什么程度呢,就是据说那个天祥院看到都会大惊失色的程度——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以某人作为评价标准这样号称的,但事实上评价标准本人只是不大感兴趣的随便瞥了一眼。直到他看到斋宫宗拿着大量的服饰和配件从房间里冲出来的时候,脸色才第一次有点变了。

  

  “等————”

  “什么都不用说了!就凭你,就凭你————怎么可能代替玛朵莫塞尔啊!!!”

  换装time。

  

  一刻钟后。

  “如何!我的品味!”自豪之余,他有些不满的道,“如果不是你拒绝拆头的话,明明可以做得更逼真的。”

  “不,总觉得把头拆掉的话会发生某些不可挽回的事……”人偶心有余悸的摸着脖子,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打扮,“这个倒不重要,我是想说……你还有这种兴趣?”

  男装制服ver.梦之咲。

  “完美无缺!我特意找了我校的指定布料定制商,从材质到裁剪,保证和我们身上穿的一模一样!为了给玛朵莫塞尔做出一条配套的洋装,参考我校的制服前后打板做了几十套,如何,惊呆了吧!”

  “嘛……这也是一方面。不过我的意思是……”

  人偶站在几乎是全身镜尺寸的桌面镜前上下端详了下自己,有些顾虑的撩了下刘海。

  “这个会不会太像了?”

  天祥院英智ver. SJD。

  

  “哼,不用想都知道,我怎么可能允许你用玛朵莫塞尔的样子在外面晃悠——用你自己的尊容去尽情丢人吧。”某位艺术家用一种令人火大的“你们外行根本不懂”的态度纠正道,“而且在我看来,就这种完成度充其量只能算cosplay,水平连Volks那种大路货都不如——嘛,不过对普通人而言这就足够了吧?”

  “哎——真令人在意啊?究竟斋宫君留这么一套装备在家里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该不会是暗地里仰慕我吧?”

  他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

  出乎他意料的,斋宫宗摆着架子一脸严肃的纠正道。

  “当然是用来诅咒你的。”

  

  “…………………真的?”

  他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

  “………………噗。”

  “——当然是假的!!发型是我随手剪的——这个不用想都知道吧?!话说你刚才偷偷笑了吧!!别以为嘴巴不能活动我就看不出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 

  临将出门前,被他强行塞进书包的天祥院英智ver. SJD忽然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你真的打算带着和同班同学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偶去学校吗?”他沉默了下,像是怕他不知道似的凝重的补了一句,“…………我们是男校哦?”

  “…………………………”

  “这只是单纯的变态吧?”

  “够了!住口!当我什么都没做过!”

  又是一番折腾,他们终于赶在10点之前走出了家门。虽说梦之咲的校风自由散漫,不过这未免也太自由散漫了——他此刻还不知道,从他身上看到了风纪散漫苗头的学生会执行部,在下个月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校风整顿运动。

  当然,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 竟然没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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